时生magenta

小鬼大叔.3

松本润醒来时无力感就立刻包围了他,他的手捂上了胸口,感受着胸腔里虚弱的跳动,睁开眼又闭上,梦里又出现了樱井翔实力冷漠的脸,明明是个热心肠的人,为什么偏要装做冷漠的样子?

润拉下氧气面罩,最近因为疲劳总是处于昏睡之中,已经是父亲甩手离开后的第几个白天?

他又有多久没有见到那张脸。

“少爷”24小时轮换的佣人,现在当班的是30岁的菲籍女佣,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松本润扭过头,接住了她递过来的水,咬着吸管小口的喝起来。

床的角度现在是45度,睡觉时也不能平躺,但是这样就省了坐起来的力气。

大概是下午的时间,厚重的窗帘让他无法分辨时间,只能从女佣来判断。

那天以后主治医师被换掉了,在父亲派来的保镖到位以前,松本润竭力的奔跑出医院,想在樱井翔来到的那个路口和他碰头,他原以为这会是最后一面。

结果却不如人意,不仅没能像预期般的见面,更没有像预期般的死亡。

他只是把自己变成了不能下床的残疾人。

最后一面还想让大叔拥抱我。

松本润又闭上了眼睛,双唇开合,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女佣的日文不好,但还是听出了大叔的字样。

樱井翔站在特护病房的转角处,看着抱着双臂的两个彪形大汉抱着平板电脑皱了皱鼻子,心里竟然计算起自己有没有胜算。

今天是那天以后的第一个夜班,松本润只要是出一点状况,那么他就可以看到那张脸,看到他现在好不好。

那天樱井翔用尽了全力奔跑,并没有赶在松本润倒在路口之前与他见面,给他拥抱。

他只是看见了黑白混杂的人群。

好在没有再发心衰,晕倒不过是体力不济。

翔坐在办公室里转着笔,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凌晨两点的医院安静的可怕,往常的这个时间他已经在沙发里用报纸盖着头开始了短暂的小憩,但是今晚他却没有这个打算。

发生了什么就可以见面

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证明你还不错。

樱井翔因为苦恼皱起了深深的眉头,全然没有注意到刚刚结束从下午4点开始手术的二宫和也。

“翔君你在苦恼什么?”二宫和也一把抓下头上的手术帽扔进墙角的垃圾桶。

“不,没什么好苦恼的”樱井翔收回自己的眉头,换上微笑,回复着目光敏锐的二宫和也。

“翔君想知道润酱的情况么?”二宫和也忽略了翔的否认直接开口问着他,拉着椅子坐到他旁边,手撑起头,看起来似乎异常的疲惫。

“……”樱井翔没有再看这个难以捉摸的男人,把手里不停转动的笔插回口袋。

“翔君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鬼了,抢救的时候也是,被换掉的时候也是,我跟你共事这几年,可从未见过你这幅狼狈模样,明明平常对什么事都是一幅游刃有余的模样”二宫和也眯着眼睛,罗列着这一个月来樱井翔的失误,估计都能赶上从业这么多年的总和了。

“说什么胡话”樱井翔看着二宫和也的脸突然向他靠近,鼻尖就快要对上。

人们都说同性恋是自带探测器的,是直是弯一眼就能看出来,樱井翔相信自己看出来了,那么这个像狐狸一般聪明的男人一定也看出来了,以前认为公私不能混着来,一直以强硬的态度保持着和二宫和也的距离感,但是现在小鬼松本润的事情一出反而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

毕竟自己也已经在小鬼之后没有碰过男人了。

二宫和也看樱井翔突然靠的这么近,自己干脆的吻了上去,不轻不重。

“做吗?”轻佻的语气混合着烟草味的呼吸覆盖了樱井翔的味蕾,飞速的传到了大脑,下一秒樱井翔就拉开了距离。

他想起来松本润也在温暖的灯光下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似乎什么想起来都是松本润。

二宫和也扯出得意的笑容,似乎因为自己的推论被论证而感到开心,看着樱井翔抱着头变的更加的苦恼,他简直要笑出声。

“我说啊,我突然想起来,相叶雅纪是不是你的熟人?”樱井翔在努力的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就想起来这个局促不安的男人,他抬头看着二宫和也,看着笑容变的僵硬无光,看着他的目光变的失去神采。

这大概也是雷区。

樱井翔把泡好的安眠茶推倒他面前,嘱咐了他一句早点休息就插着口袋走出里办公室。

护士站的大屏幕上显示着每一个带着心电监护的人的心跳,他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松本润的那一个,编号是0125,心率是65,相对于松本润的基础心率,他应该是在睡觉。

樱井翔靠着护士台,盯着屏幕上的心率数,时而升高时而降低,被想着小鬼的梦里会不会有自己这件事吓了一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轻轻的清了清嗓子,挠着背向休息室走去。

樱井翔再一次从睡梦里醒来,从满是小鬼大叔大叔的呼喊里脱出时指针不过走到了4,夜还是黑蒙蒙的,然而走廊里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休息室的门就被急剧的拍打起来。

“怎么了?”樱井翔套着床边的白大褂,走出了休息室,值班的护士长脸色有点煞白。他大概明白出事的是谁了,樱井翔发现自己这一个月总是在脑袋反应之前就先跑来起来。

待他冲到特护病房门口时,两个彪形大汉还是伸出手把他拦住,樱井翔翔也没多想,电光火石间一个过肩摔放倒了一个,对着另一个傻在原地的人怒吼着让开就冲进了病房。

女佣在白色的人群外哭的梨花带雨,樱井翔接过小护士手里的平板,听着护士的叙述,是因为喝水被呛住咳嗽而引发的急性心衰。

紧跟着他进病房的人是二宫和也,还是穿着手术衣。

“总之先联系家属,气道疏通了没有?准备进行紧急开胸手术,手术室请通知一下”监视器上的心率飙升到了200,快速且没有规律,房颤在除颤仪的作用下总是好转个5秒又开始。

“翔君,现在不是做手术的时机”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不做手术,他挺不过这一次”

“做了手术也不一定能活着从手术室出来,你知道的吧,樱井医生!”二宫和也的怒吼让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监视器发出的急剧的像是悲鸣一样的声音。

“我知道”樱井翔放下手里的除颤仪,开始手动的做着胸外按压,用冷静的声音回答了二宫和也的怒吼。

“如果再继续发展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樱井翔看着躺在床上失去了所有生气的松本润,明明分别不过一周,为何他会变的如此的憔悴不堪。

从手术室出来之后,翔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了,但是这之后还有更加麻烦的事情需要去面对。

一到办公室樱井翔就对上了松本润的父亲,冷漠的嘴脸,翔没有正眼看他,走向了沙发。

“你这样做我完全可以让你失去行医资格”他的声音跟松本润比起来差距太大,那么松本润一定是有一个声音温柔的母亲。

“我这样做可没有违反任何一条规定,我只是在尽着作为医生的职责”樱井翔又变的笑容可掬“没有一个称职的父亲,至少他能有一个称职的医生”笑容可鞠的人还是没忍住,微笑的说出了让松本社长暴跳如雷的发言。

“这也是你的职责吗?你如果还想继续做下去就离他远一点”松本社长把手里的照片用力的甩到了樱井翔的脸上“即使只有你一个人能救他,也请你不要出手”

翔没有想去捡起来,但是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照片里身形暧昧的两人,还有自己脸上的笑容。

原来自己跟松本润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笑容。

二宫和也默默的把照片一张张的从地上捡起,放到了自己的抽屉里。

“……”无话可说的樱井翔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等松本社长趾高气昂的走出办公室,他才瘫倒在沙发上,接过二宫和也递来的照片轻轻的说了谢谢。

“他父亲一直很痛恨他说同性恋这件事情”二宫和也看樱井翔面无表情的翻阅照片,仔细的端详着每一张“所以,连带着你也一起痛恨起来”

“我被痛恨没有关系,他能活下来就好”樱井翔看到一张他和松本润在医院的庭院里并肩坐在一起的照片,阳光把松本润照的发出了光环样的东西,这大概就是天使的模样。

“即使再也不能成为医生也没有关系么?”

“我大概本来就不是当医生的料吧”

松本润醒来时被胸口的痛楚撕扯着,他发现床的角度变小了,艰难的低头就看到自己绑满绷带的胸口。

“几点?”

“哦,你醒了啊,润酱”二宫和也愉快的声音传到了润的耳朵里,他微微偏头才能用余光看到二宫和也的百大褂的一角。

“你现在不能乱动哦,可能这几天都会有点痛,但是要忍耐哦…”

“大叔?”

松本润隐约记得自己在彻底失去意识以前看到了樱井翔冲进来时慌张的脸,但是他不能分辨那是梦还是现实。

二宫和也看着就连发出声音都困难的润,转身支走了佣人,俯身到他耳边“翔君来过了哦,是他为润酱做的手术,所以润酱你要好好加油”在他视线里的监视器的心跳突然的快了几拍,二宫和也揉了揉松本润细软的头发,把病历簿插在床头离开了病房。 

时间过的缓慢,松本润的身体再也没有了恢复的迹象,每天都处于昏睡之中,很快的就上了呼吸机,虽然松本社长一心想要松本润转院,但最终还是被二宫和也串通对方医院的医生以不能转院为理由留在了医院。

这多少让松本润安心下来。

春天进入夏天时,毫无预兆的暴雨开始增多,医院也开始变的比平时更加的忙碌。 

樱井翔在这个时候隐约感觉到会有供体出现了。

果不其然在暴雨持续的第二个晚上收到另一个区医院的电话联系,说是配型成功,移植中心的人员已经在取器官的路上。

但此时的松本润却开始拒绝移植。

“怎么办?”二宫和也换好了手术衣靠在墙角问不停的敲打着桌面的樱井翔。

等待移植的人不止是松本润一人,如果在两小时内他还不签字的话,这个心脏就要转移给下一顺位的患者。

“我去跟他说吧,总之你先把他带到手术室”樱井翔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在出门前掏出手机拨通了异国的电话。

松本润在手术室醒来的时候有点生气,但是现在的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你在生什么气?”樱井翔看着18岁的少年苍白的脸上浮起的怒气觉得好笑,明明现在他是最不应该生气的人。

“大叔?”松本润开始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但他马上就感觉到了从手掌传来的温暖,声音可以骗人,容貌可以骗人,但是触感与温度却不会,他在指尖稍稍用力,就扣住了樱井翔的手。

“嘛,你这不是还有力气么?”翔感受着手背上猫咪般的触碰,知道此刻的他已经是用尽了全力“你要怎样才肯签字呢?”

“我要大叔一直陪我到人生终结,我才能签字”

“可是你知不知道,人生有多长”

“我知道,就算是任性也好,大叔你陪我好不好?”

“你是不是在害怕?”

“我才没有害怕”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你现在在问一遍我爱不爱你”翔看着他的笑显些湿了眼眶,想了许久他才想出来这个话题。

“大叔,你爱不爱我?”

“我不爱你”-我爱你“可是我会一直陪着你”-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到终结。樱井翔抽了抽鼻子,狠命的眨巴着眼,他很久没有哭了,所以哭起来格外的痛心,他又是多庆幸自己捂住了松本润的眼睛。

不然撒着谎的自己一定会无所遁形。

“但是我爱你”润听着他的话快要笑出声“我在每个梦里都在跟你说我爱你,所以我想你即使说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毕竟你是三十岁的大叔了我可以原谅你反射弧长一些” 

松本润舔着发干的嘴唇,想伸手拉下樱井翔的手,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固定在了手术床上。

“大叔,我跟你讲哦,我那天遇见你其实不是偶然,我在酒店时偷看了你的钱包,那里面有你的名片,所以我第二天就装病来了医院,我想大概是老天在惩罚我的任性,所以让我真的发病”

“我知道”

“诶?”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偶然,我当然知道,毕竟我是大叔啊,可不能轻易输给小鬼”翔觉得自己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拿开了捂住他眼睛的手,墙上的时钟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时间的飞逝。

松本润看到樱井翔的笑竟然开始害羞,咬着下唇别过头不去看他,又被他别过来。 

“现在我要吻你了”樱井翔说完没有等他的回答,就去触碰了发紫的双唇,冰冷的让他感到害怕。

“祝好梦”离开之前在他耳边轻声的呢喃着,他看着他幸福的笑颜退出了手术室,把签好字的同意书交给了等候在外的二宫和也。

“拜托你了”樱井翔对他说着拜托,鞠躬之后取下了自己的胸牌交到了二宫和也手上。 

我并没有那么的想救谁,我等了那么多年,只是在等着救你,等着让你活下去。

大叔大叔,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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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其实这不是我心里的结局

真正的结局就放在竹马的番外里放出来

一见钟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不是不爱,是不知道有多么的爱

竹马篇应该也会马上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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